西周早期神面纹尊。阿德摄
奇诡的“神面纹”，华丽繁复的装饰，独特的蓝锈……走进上海博物馆“汉淮传奇——噩国青铜器精粹展”，一件件瑰丽奇异的青铜器让人忍不住惊叹。这些青铜器不仅带给观众艺术上的震撼，还讲述了神秘的噩国历史。
据《史记·殷本纪》记载，噩国在商末即与商人往来，噩侯与西伯昌（即周文王姬昌）、九侯同为商王朝的三公。但这个历史悠远的方国部族，却在传世文献中昙花一现，再难觅踪迹。近年的考古发现，让研究者对于西周时活跃在汉淮之间的噩国有了新的认识。
此次展览甄选上博馆藏噩国青铜器，并借展中国国家博物馆、随州市博物馆、郑州博物馆、南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机构与私人藏家的藏品，首次聚集60件噩国青铜器精品，时间跨度自西周早期至春秋早期。
展览第一部分“噩侯家族”展出兽面纹卣、噩侯方罍、兽面纹尊等西周早期噩侯墓地出土的青铜器。2007年，湖北随州安居羊子山发现一座西周早期墓葬，出土青铜器27件，其中9件铸有“噩侯”铭文，专家判断为一代噩侯墓葬。噩国青铜器表现出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，其中一类带有“神面纹”的器物，是其他地区前所未见的。其主体部位是一张高浮雕的面孔，有着炯炯有神的双眼，眼睑结构近似于人眼；弯弯的眉毛由竖线组成，像是两钩新月；鼻部隆起，鼻翼圆且宽大，酷似人的鼻子。因其既有兽面纹特征，又有近似人面的写实，故学者们称之为“神面纹”。目前所见的传世或出土青铜器表面多呈绿色锈，而湖北随州地区出土的噩国青铜器由于地质、水分等条件影响，部分器物表面形成了罕见的蓝色锈。幽幽蓝锈配上奇特纹饰，令人过目难忘。
展览第二部分通过西周晚期的噩侯驭方鼎和禹鼎讲述“噩国与周王室的关系”。西周早期噩国为扼守南境、控制金路往来的重要诸侯国。西周晚期噩国与周王室联姻，噩侯与周王的关系一度亲密友好。噩侯驭方鼎内壁有铭文86字，记述了周王南征归途中与噩侯驭方宴饮并行射礼，周王赏赐噩侯。然而，好景不长，周厉王晚期，噩侯驭方率东夷、南淮夷反叛，厉王动用西六师、殷八师伐噩，最终擒杀噩侯驭方、扑灭噩国。1940年出土于陕西的禹鼎，器腹内壁铭文记载了禹的家世及禹率军伐噩、俘获噩侯驭方的事迹。
西周时期的噩国因叛周被伐后，噩国、噩族未再见于正史记载。但后世出现的一些地名却仍带有噩国的痕迹，如战国时期楚国以“鄂”为地名用作封君，汉代在南阳设西鄂县。2012年，河南南阳新店乡夏饷铺发现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噩侯家族墓地，出土的大批青铜器铸有“噩侯”“噩姜”“噩伯”等铭文，其中包括四代噩侯夫妇。夏饷铺噩侯墓地的发现，为了解噩国历史发展和地理位置等提供了新的线索。展览第三部分为“噩国再现”，展出2012年至2014年出土的部分噩国青铜器，包括噩姜鬲、噩侯钟、噩侯鼎等。
据悉，此次展览将持续至2022年1月16日。
本报记者 邹雅婷
《 人民日报海外版 》（ 2021年10月26日 第 07 版）